央姬忽然发现她什么都看不明白了。
当日海棠并没有对四姬动粗。海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,怎么可能留下把柄?
当时央姬紧随宫容赶到的时候,海棠与昭姬和瑶姬扭做一团,昭姬和瑶姬虽是声嘶力竭的,反观却是海棠的脸和手臂被抓伤。
可是眼下央姬的余光瞥到两人的小腿上,伤痕淤肿,分明就是耽搁几日没被及时诊治,若是再晚上几天,以后怕是落下瘸症。
再念及回京的这几日,四姬屡屡寻了借口不来练舞。十皇子虽精神颇好却似回光返照之状,央姬心存担忧,哪还顾得上四姬?
眼下太子和七皇子咄咄逼人,揪着此事不放,势必要把宫容牵连进去。
太子和七皇子布了这个好局,自然不会给宫容翻身的机会。
必要的时候,怎能少的了裴羽?
裴羽潇洒的走到殿中,打着哈哈道:“陛下息怒。宫大人一片孝心,众所皆知。定是这个姬女教唆了宫大人!想当初春搜之时,此女就勾/引许大人而杀之,至于这犯上之罪更是有一有二,此女何止是不把皇亲国戚放在眼里?就是连圣颜也不当回事呢!”
条条罪状有理有据。裴羽见庆元帝一脸戾色,更是再接再厉:“这宫大人也真是的,这为了一个女人,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犯上。宫大人呀,这被美/色所迷,也要有个度吧……你且交了央姬认个错……”
太子顺杆而上:“父皇,谁不知裴将军与宫大人素来交好,裴将军自是向着宫大人的。然,依儿臣看,区区一个姬女能有多大能耐?再者说,宫大人可是以宦臣自居出入后宫,素来清心寡欲,如今独独迷上了央姬……敢问宫大人,你可是亲口承认自个不是宦臣胜似宦臣,如今岂不是自打耳光?”
七皇子冷哼:“难道说宫大人把我们当猴子耍,宫大人哪是什么宦臣……若是这样的话,这事可就大了,哪有臣子出入后宫的道理……”
宫容素来从容,此时也不见慌乱。他奇怪道:“陛下,恕臣愚钝,臣可不知臣的管事和姬女有这天大的胆子。既是如此,臣倒要问上一问了!”
太子斥道:“十皇弟的宫女都承认了,人证物证俱在,儿臣倒要看看宫大人如何巧舌如簧!”
宫容更加奇怪:“她们只说听见里面有破碎声和哭叫声,想必是起了争执。至于旁的一概不知。臣没有听错吧……既是一概不知,谁亲眼瞧见了,嗯?”
昭姬急了,脱口而出:“谁说没有人亲眼瞧见的,当时姬女四个都在,陛下不信的话问问丽姬便知!”
昭姬不知柳姬和央姬之间的弯弯绕绕,首选自然是最信任的丽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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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明白了!
央姬统统都明白了!
——记忆倒流到春晖山庄的投壶那次。
那天,十皇子格外得意的霸占着她,“央姬你要认赌服输,本殿下倒要听听这民间小曲有多好听。”
她见宫容脸色不悦,试图打消十皇子的兴致:“殿下,这可是丽姐姐最拿手的,要不央姬差丽姐姐过来……”
十皇子怎么可能答应?不仅如此,还把宫容遣到五丈外,让她独独只唱给他听。
——当夜。她与宫容闲步,宫容一直脸色不虞,唇线拉的很紧。她心存愧意,只是诺诺的跟在他身后。
宫容走着走着,忽然回头道:
“姬儿折花,春风过客,韵腔十分情。
香茗宝塌,盖头频掀红烛烧。
凤冠霞披,点三分胭脂,七分娇容盼呀盼客怜。
美人花薄,月下芙蓉帐里寒。
十二重山来八丈水,绣成枕上交颈鸳……”
此曲正是当初丽姬才入宫府拿来争宠的拿手好戏!
她酸楚的不行,醋意横生道:“千岁连丽姐姐的曲子都记得这么清楚。千岁幸好今儿没听我的曲子,比丽姐姐可差的远了!”
宫容止步,眉眼深敛,“丽姬这曲子里别有深意。姬折花送春风客,盖头宝榻乃洞房花烛,丽姬这个情寄的可真是又巧又妙!”
她哪受得住他这样说?眸子里都是星星点点的恼意,“丽姐姐千娇百媚,千岁当初何不应了?”
宫容反问:“你怎知我没应?”
她就要提裙离开,背过身已然泪眼朦胧。
宫容一把抓住她的手,笑道:“真是个醋坛子!你给十皇子唱曲,我就不能说说了!我当初是这般应的,丽姬盼客怜,那便只能帐里寒。若是换个人来,共枕交颈不无可能。”
宫容又道:“我这么一说丽姬反倒欣喜了,果真是聪明伶俐!丽姬倒是反问了,‘姬女命贱,哪敢做此奢望?’你猜我怎么说?”
央姬听他这么果断的拒绝了丽姬,心下欢喜,良辰美景当前,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,没让他说下去,“行了,你要是敢有这份心,我可不依!不说这些煞风景的了……”
——而眼下央姬才实实在在明白了。
宫容想当初就给丽姬承诺了,还丽姬良家女身份!
也就是说……丽姬早已倒戈到了宫容这边!
——丽姬倒戈其实早就有迹可寻。
当初她一/夜获宠,丽姬应该是故意落了帕子,只为回头告诉她一句:“央妹妹,你可要看好你的守宫砂了……这守宫砂,可不只是你自个的命……”
再有,当初宫容受了鞭伤,四姬前来探望。丽姬当初脱口而出:“瑶姐姐自个孤陋寡闻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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